第(1/3)页 京师,乾清宫。 小皇帝正与三位朝堂真王聊天。 倒不是他吃饱了撑的,而是三位大佬联袂前来面圣。 目的嘛,无非就是让小皇帝下旨,劝劝中山侯汤昊,别搞得太过难看了。 “皇上,运司糜烂,确实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。” 天官马文升慢悠悠地开口道:“王鏊曾经对此做出过评价,老臣以为很是到位。” “今之仕,秩卑而众欲为者有之矣,科道是也。秩高而众不欲为者有之矣,运司是也。” 朝堂仕途,大家都想做科道言官,都不想做运司官员。 “秩高则曷为其不欲为也?财利之场,权势蟠据,动则关格,且飞言丑语,易为污蔑,积蠧宿尤非一人一日所能扫刷。” “大冢宰口中的王鏊,就是那个“天下士”王鏊吧?” “元辅,你这话的意思是……运司本就糜烂,然后朝廷又全丢些烂人进去,所以运司现在就更烂了是吧?” 甚至到了后来,盐道御史全面介入盐政事务并凌驾于运司之上,盐课征收解运、盐务官员的考核皆由其所掌握,运司衙门“奉巡盐御史或盐法道臣之政令”,沦为办理例行事务的闲散机构。 “所以为了应对官员不愿任职运司的局面,便“顺势而为”,降低了选任标准,“贬谪”、“乙科”、“胄子”、“赀郎”得以充塞其中,其中又以“赀郎”为害最甚。” “官虽尊,而无临莅之分,则令或不行,且一居是官,虽有善政,当道者不复訾省。” 这“贬谪”、“乙科”、“胄子”、“赀郎”几类官员,虽然不是什么精英官僚,但你也不骂人家是“烂人”呀! 额,这样说好像也没毛病,只是有些刺耳罢了。 文人相轻,自古有之。 “老臣岁数大了,眼睛也看不清了,耳朵也有些聋,吏部事务大多都是出自王鏊之手……” 老首辅刘健听到这话,都快要被气笑了。 小皇帝听到这话,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。 “陛下言重了,这其实也是无奈之举。” “盐政关乎到国朝一半的财政收入,无论如何都绝不能放任运司沦溺下去,不然恢复纳粮开中旧制就变成了一个笑话!” “就运司官员的出身来说,非进士出身者渐多,既因进士群体的刻意回避,更因弘治以后渐拘于资格的选任制度。” “陛下所言极是,盐课居国计之半,朝廷自然不能放任运司沦溺下去!” 背负骂名的是他们这些运司官员,而盐场大权却是被盐道御史那一系掌握,谁还愿意去做运司官员啊? 小皇帝听得连连点头,这王鏊确实说到了点子上面。 比如进士看不起同进士,同进士看不起举人。 马文升这个老东西,可真不是个东西啊! 这就比较恶心人了。 明初运司官员职权极重,都运使地位堪比布政使这等地方封疆大吏,但是随着运司腐败不堪,朝廷为了保证盐税收入便设盐法道,令御史等官员监管盐务,这些新设盐官不断侵夺运司之权。 “既然运司因何而糜烂,你们都知道的清清楚楚,那这运司改制革新盐政,你们也该拿出个章程来!” “弘治二年,先是有大臣上疏建议:“运使、同知务选年壮廉洁之士,副使、判官要除进士英俊之人。官年壮,则无日暮途穷之忧。任进士,则有砥砺名节之劝。如有不为利诱者,三五年间不次升擢”。” “各地运司衙门是安置贬官的常见处所之一,如先帝爷期间,光禄寺官员因监临失职而纷纷被贬谪,除少卿李楘外,光禄寺其他三人均被贬到运司任职,这都是有迹可循的,运司俨然已经成为了左迁之所。” 小皇帝直接一句话给三位大佬干沉默了。 不过马文升确实年龄太大了,八十岁的老人,这玩意儿那可都是成祥瑞了啊! 这大明王朝的鄙视链可是一直都存在的。 “进士们纷纷谋求留京观政养望以待速进,或出为地方推令以图考选,断不愿陷入运司“膻地”,朝廷不得不被迫转而选用举人、监生填充职缺,此举虽然缓解了运司缺官的问题,但更加致使运司更为人所轻。” 就因为上次他开玩笑,说要把王鏊调入内阁,结果这老东西现在就开始想方设法地在皇帝陛下给王鏊刷存在感,恨不得直接开口告诉皇帝陛下,王鏊就是他马文升预定的下一任吏部尚书! 朱厚照可不蠢,他一向精明得很,哪里听不出马文升的话外之音。 既然王鏊如此出色,而且又是天官马文升亲口举荐,让他做下一任吏部尚书也不是不可以。 刘健选择出言打岔,沉声道:“运司污浊不堪且考成畸重,运使等官内无权柄,外无官声,又有重责在肩,其职位自然会被多数士人所厌弃。” 小皇帝清晰明确地表达出了自己的述求,那就是恢复纳粮开中旧制,然后对盐政进行改革! 改革什么?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