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柏林的天色似乎灰了些。 或许是清晨的雾散成了云,或许是有些梦碎成了烟,或许是支持的目光终究会有疲意,或许是自以为是的日光永远学不会转个弯再落到地上。 和友人之间,他讨厌事无巨细式地打搅,他习惯双方充满尊重的留白。此刻的他开始检讨自己的怠惰——没有好好跟踪一条真澄的情绪变化。他很少去故意捕捉这些朋友们的心灵噪声,在[理所当然的朋友关系]和[防意如城的恋爱关系]中安顿下来。 说要好好调查一下现在各部员情况的,又碍于隐私,迟迟没有行动。 让一条说出这样的话,毫无疑问,[罪魁祸首]是他。 很遗憾,来欧洲的目的被解构了他本以为他和其他人的到来,对一条而言是一种鼓励。 没想到,短短几日的相处,鼓励没起作用,还斩断了少女历时15年好不容易才做出的决意。 之所以和一条真澄约会,是他以为一条麻远和她说了什么.他帮忙一起想办法。 没想到是这种事。 浅间静水让自己成为了小丑。 他闭上眼睛,深吸了一口气。 “听到这样的话,我感到很抱歉。” 一条真澄以为浅间的闭眼,是为了收起对她的失望和不屑。 少女抓住了浅间的手,急道, “Hero君,你误会了!这不是妥协,我没有放弃我的音乐生涯!我只是我只是察觉到,欧洲的音乐环境并不比日本好多少现在的柏林,不是曾经的维也纳当然无论是导师、乐团还是同学,他们都没有问题.这次的巡回演出,多亏他们的支持,才让我取得了这样的成绩和关注度.可是,我更清楚.我必须从这里离开,我必须回去因为只有在东京,我才能找到自己更需要的成长与认可。 Hero君,请你相信我!我很清楚,我所追求的[世界]、所追求的生活是什么样子.” 语无伦次的一条,眼里开始有些模糊。 浅间睁开了眼,没有急着挣脱她的手。 明明是她紧抓着他的手,他却看到了自己创造的锁链,紧锁着一条真澄整个人,引导着她走向了驯服。 他仿佛看到了高飞的鸟儿重新钻进笼子,对他说——在笼里为他歌唱也很美好。 两人对视着,各有希冀和歉疚。 屏蔽无关的意见,遵循自己的内心,构建纯粹的世界. 这些都是他告诉一条的。 曾经个性软弱只想逃避的钢琴少女,她的完美世界,并非只有钢琴就够了。 “I桑,你该不会,又被霸凌了吧.是那几个女生么?” 一条松开浅间,连连摆手, “不不是她们虽然看起来不太友善,但其实都不坏。” “那就是海老女士水平不足,你不好意思解雇她,所以想找个理由抽身?” 一条又摇摇头, “老师很好老师也会回国,只是会比我晚一些日子回父亲那边已经和她沟通好了.不知道这么说好不好,其实老师在欧洲过得并不如意.” “.” 浅间尽量没有往[一条真澄回国是她父亲的主意]这方面想。他尽可能地在为一条考虑着现在回国的得失。 古典音乐留学圈子里有[有钱美德、没钱意俄]这样的说法。郎朗不留欧,他就遇不上大师格拉夫曼,阿格里奇不留欧,她就遇不上大师古尔达。这些师傅让新一代的大师少奋斗了至少10年。 但浅间说不出[留在欧洲会更好]这种话.因为一条的老师只是海老女士,而她并不是鲁宾斯坦、古尔德那样的顶级大师,她的影响力还比不上曾经来英和体育祭开幕式做表演的内田光子。 从现实主义来看,海老女士是一条真澄通往肖赛大奖的一条路,但不是惟一的路。 浅间不好和一条说太现实主义的话。 在浅间眼中,一条家的大小姐,这位日本新一代钢琴天才,挑老师并不适合像邓文迪女士挑老公那样,一山更望一山高。 她不是那种野心之人。 音乐界的师徒关系,很多时候是看缘分。 一条家的财力就是缘分。 如果一条麻远愿意,真正的大师们,一定会站在最近的地方,发现一条的琴音。 假如一条真澄是一个从贫民窟里走出来的女孩,哪怕日本有着世界第二大的音乐市场,有着完整的音乐教育、音乐演出、唱片录制发行产业链,浅间也绝对会站出来坚决反对她的这个决定。趁着巡回演出的热度,打响天才少女的名头更重要。 看见对面的男孩沉默,一条真澄试图重新牵起他的手。 浅间将两只手顺势插进了短裤口袋。 一条没有在意这些,她直视着浅间, “我不会留恋在这里的小小名声,我更希望抓住那个能让我的演奏变得更好的灵感。 无论老师还是指挥这几天都在和我说,我终于有属于自己的情感诠释了。我很清楚,给我带来变化的那个人是谁。” “I桑,你这样子的说法有些狡猾了。” 一条没有否认,她回东京原因就是为了浅间。 “我知道,在欧洲的我,不可能占用你的太多时间,所以,回东京,回到你生活的地方,这对我来说,对我的演奏来说,很重要。哪怕能让[你来看我表演]这件事的容易度上升1%,我也觉得,一切都是值得的。” “恩格斯只是马克斯的战友,不是马克斯的挂件.I桑,我并不认同你的观点,真正改变你演奏的是你自己,你不能把外因当做主因,不能拿我当做你回东京的借口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