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隅逢冬少三馀雨,况置身无百虑关。 索姆河前线的法军,此时就有这种超然物外不挂念世间烦恼的境界。 清晨的天空下着细雨,空气中充斥着腐尸的臭味,脚下满是浑浊的积水,头顶上偶尔还会飞过几枚带着啸声的炮弹,爆炸时掀起的泥水海浪似的汹涌而来。 然而,士兵们却在战壕内自娱自乐。 他们有的窝在坑道内呼呼大睡,有的躲在雨披下用军刺对着手里的木块雕刻着什么,还有的倒放头盔接着雨水,对着一小块残缺的镜子小心翼翼的刮着胡子。 (上图为一战时期法军士兵用硬木雕刻的“惠比特犬”坦克。用硬木、弹壳等物制作“战壕艺术品”是士兵们最常见的消遣方式,他们还可以用这些“艺术品”跟战友交换香烟。) 热雷米上尉正与几名部下在雨披的遮挡下抓紧时间玩纸牌。 这被他们称作“最后的快乐”,因为纸牌不久就会因为受潮变成一团浆糊,他们必须在那之前争取多玩几局。 他们很小心,头顶用了两张雨披遮挡,桌面上还铺了一张防潮。 “这样下去,我们可能可以玩一整天。”热雷米上尉乐观的说。 但话音未落,笨手笨脚的勤务兵莱奥在洗牌时就弄掉了两张,它们瞬间被积水和黄泥弄得又脏又湿。 这引来士兵们一通抱怨: “你应该多学几次羊叫,莱奥。” “你简直比那些赶着我们上战场的军官还可恶。” “好吧,我们又要渡过无聊的一天了!” …… 捡起纸牌的莱奥神色一变,盯着战壕另一头轻喊:“瞧那,‘赶羊的’来了。” 士兵们把自己比作“羊”,把命令他们冲锋的高级军官比作“赶羊的”。 几个人一愣,扭头沿着莱奥的视线望去,果然看到几名军官在警卫员的保护下踩着积水慢条斯礼的走上来,为首的身材瘦小,因为穿着雨衣看不清容貌和军衔,只看到一顶筒帽。 热雷米上尉“哼”了一声:“别理他们,如果所有的‘羊’都不听话,‘赶羊的’就无事可做了。” 士兵们小声的笑了起来,带着些得意。 莱奥用毛巾小心擦拭纸牌上的污渍,抓在手上扇了扇:“晾一晾或许还能继续。” 他们以为军官会从身边经过,没想到军官在他们身边停了下来,问:“你们在玩什么?算我一份!” 所有人都愣住了。 这与他们脑海里想的不一样,他们以为军官会大声喝令他们走上战斗岗位,或者拿起步枪进攻。 “我们在玩barbu,长官!”莱奥回答。 第(1/3)页